2.小寒你找到自由了吗(混血 x 留学生)| 可能有政治暗示
不用为生计的压力而痛苦,一年到tou来只需要为了学业而烦恼是一种特权。小寒意识到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很晚了,这种亦是空虚亦是痛苦的孤独包裹着她,因为现实实在是太过烦闷,所以她无法想象未来会是怎么样。她的生活被一种巨大的、无形的“待办事项”列表所驱动:xia一篇论文的截止日期,xia一次考试的范围,xia一个学期的选课清单。完成一项,划掉一项,然后呢?然后就是xia一项。
但学业的痛苦并不是空xue来风,这个学期她选了七门课,其中三门都要求她在截止日期前提交至少三篇论文,最后还有kou试和笔试,她看着假期回母星的船票价格shui涨船gao,却没办法确定xia时间买xia。上周末,她在图书馆的固定座位上坐了四个小时,盯着屏幕上那个闪烁的光标,最终只写chu了两段话。语言上的隔阂让本来就难以理解的概念变得更加chou象,语言是一dao隐形的墙。她能读懂教材上的每一个单词,能理解每一个句zi的语法结构,但当这些句zi组合成一个复杂的理论框架时,那种理解就变得模糊了。每一次翻译都会损失一些jing1确度,就像复印件的复印件,越来越模糊。
七门课意味着七个不同的知识ti系,七套不同的学术话语,她的电脑里有一个表格,记录着每门课的截止日期、阅读jin度、作业要求。她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那个表格,看今天需要完成什么。红se标记的是紧急任务,黄se是本周nei要完成的,绿se是还有时间的。但绿se的项目总是很快变成黄se,黄se又变成红se。她像一只在跑步机上的仓鼠,永远在奔跑,永远无法停xia,一个学期结束,无所事事两周之后xia一个学期又开始了,又是同样的考试,同样的任务。
其实她这学期选课程数量并不算过分――七门课在工程系算是正常负荷。但语言成了一dao无形的屏障,将她与知识隔开。那些对本地学生而言显而易见的概念,对她来说需要反复咀嚼才能消化。教授在黑板上写xia的公式她都认识,但当这些符号被包裹在复杂的理论阐述中时,理解就变得模糊起来。她需要比别人多花三倍的时间来完成同样的作业,需要在每个专业术语上停顿,在脑海中jin行翻译。
成绩单上的数字酷而直白。两门课的成绩低于及格线,像两个鲜红的伤疤。她盯着那些代表着不及格的数字,gan受着它们的重量。这些失败的课程开始堆积,像雪球一样越gun越大,拖累着她的整ti绩dian。数字在xia降,而随着数字xia降的还有她对未来的信心。
夜深人静时,小寒躺在床上焦虑着:如果这样的趋势继续xia去,如果她无法在剩余的学期里挽回局面,如果她最终无法以一个ti面的成绩毕业,那么等待她的会是什么?回到母星吗?如果她的学位无法让她找到一份工作,那么她现在是否又在浪费时间?
她不想回母星,不是不想家,而是不想回到那种生活里――早gao峰的穿梭铁像沙丁鱼罐tou,晚上十dian办公室的灯还亮着,却没有相对的加班费用。周末被各种相亲安排填满。她来到这个星球,bu分是为了逃离那种窒息gan。这里的女xing可以三十岁还单shen而不被当作"剩女"。同工同酬不只是一句kou号,而是写在法律里的条文。她并不喜huan这里,也并不厌恶母星,她只是觉得厌烦:厌烦要背井离乡,离开那个养育她的星球才能找到另一种可能xing。这种态度就像卡戎对自己母星血统一样――他不会像有些混血孩zi那样刻意qiang调自己的本地shen份,但也不会主动提起母亲的故乡。小寒曾经问过他会不会说自己母星的通用语,他说会一dian,但语气里有种说不清的抗拒,事实上他的通用语比大多数二代都liu利,因为这是他母亲离开母星之前最常用的语言,在他年纪小的时候经常会作为父母之间沟通的工ju,那些时候卡戎总会疑惑父母是如何他没chu生之前组成家庭的。
关于卡戎的父母,小寒知dao的不多,卡戎很少主动提起家庭,但从他偶尔liulou的细节中,小寒拼凑chu了一个模糊的轮廓:一个二十年前离开母星的女人,怀着对新生活的憧憬和对旧生活的厌倦,在这个陌生的星球上重新开始。她嫁给了一个本地男人――不是什么浪漫的aiqing故事,更像是两个需要彼此的人的实用主义结合。
他们的生活谈不富裕,但在这个星球完善的社会保障ti系xia,也不至于贫困。卡戎的父亲是个普通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