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止於此。她不是被排擠,也沒人討厭她,只是沒有人真正邀請她進。
這些東西讓他總覺有一
無形的牆隔著。每個人都像活在自己的語言裡,關係乾淨、分明、親切但不親密。
她開始反問自己:是不是自己太用力了?是不是自己太想「」了,以至於顯得刻意?
但最讓她困惑的,是她的長相。
她不是典型的歐洲女生。她的臉孔混著父母的血緣,有著亞洲人的睛,但鼻樑
,膚
偏白,在這裡走在街上常被當成本地人。但只要一開
說英文,她就能
受到對方
神裡的轉變,不是歧視,是一種的「原來你不是我們的人」。
那一瞬間,她就從「看起來像本地人」變成了「外國人」。
她開始懷疑,是不是自己本就不夠「歐洲」?是不是來到了這裡,即使臉
能
環境,也只能是個用英文討生活的過客?
日一天天過去,她試著把注意力全都投
練習,用音樂填滿那種不被邀請的寂寞。
她在琴房一個人著長音的時候,會想起母親那句:「妳該有自己的生活。」
在?y 教授冷冷說:「妳還沒找到妳自己的聲音」時,她的心
卻突然一沉。
什麼叫「自己的聲音」?
她從小在兩種甚至三種語言裡成長、在兩種文化中移動,她是誰?她屬於哪裡?
如果連這一點她都說不清楚,那她來的音符,還能算是音樂嗎?還是只是為了填滿空白的聲音?
有一晚,她練完後收拾樂時,才發現手因為太緊繃而微微發抖。
她忽然到前所未有的孤單。
不是沒人陪的那種孤單,而是一種你再怎麼努力也無法真正被看見的孤單。
開學後的幾個月,奕可的日開始在某種機械式的規律中度過。
每天的課程幾乎排得滿滿,練習、合奏、即興技巧、個別指導,有時加上挪威語的補充課。
漸漸地,10月份秋後的天氣,氣溫開始降低、陽光開始減少,但她總是醒得比鬧鐘早。
但內心卻越來越像鬧鐘快沒電的指針一樣,雖然轉著,卻沒有節奏。
她跟竺依還是會訊息來訊息去,偶爾視訊一。但不知怎麼回事,從這個月開始,訊息回覆開始變慢。
從一開始幾乎即時的對話,變成了半天一則。再後來,是奕可主動發幾條,才等到一句冷冷的回應。
【今天主修老師說我的即興句一直不夠到位。】
【他們那邊比較嚴吧?】
【我試著改風格了,但他說我還是太「安全」。】
【可能他想看到更多突破?】
【但我覺得我已經盡力了。】
【嗯,加油。】
她盯著那兩個字看了好幾秒,才關掉螢幕。
隔天早上,她起床時發現竺依昨晚有傳訊息給她,但時間是凌晨三點多。
【今天彩排超級久,連晚餐都是在排練室吃的。現在才剛洗完澡。】
【妳那邊呢?還習慣嗎?】
她看到訊息的那一刻本來有點開心,但點開對方限動時,那種快樂瞬間被壓了來。
限動是她跟幾個樂團團員在深夜超市拍的自拍照,大家臉上都沾了小丑彩繪,竺依笑得很開,
一個男生把胳膊搭在她肩上。標題寫著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