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世哥哥？”耳边忽然一声少年清朗呼唤，世被惊一，恍然回神。荀二公荀敬立在自己侧，笑得一脸揶揄。

        蕴儿粲然：“哥哥们回去了，蕴儿求琅哥哥后晌陪我驯雪儿。琅哥哥怕蕴儿冷，才给蕴儿一副护膝呢。”蕴儿说着转个圈弯弯膝盖，“的！”说着又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蕴儿没答话，反笑：“世哥哥吃过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……“世哥哥”。她随众人唤他“世”，他却要他唤他“哥哥”，她不肯。可他也不肯。她唤他“世”，他便不理她。她生了气，从此不理他。世殿隔天便服了，唯剩央告：别人都是哥哥，恁的只他是“世殿”。

        蕴儿摇一摇。

        蕴儿始终是茫茫然的，却染着微笑，乖乖唤一声――

        世先瞧得微笑，一会儿微微垂了眉，那笑染上些勉，许久没说话。寒琅在旁瞧见，也不开，敛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可以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世整理一回表才转过，笑命寒琅起，再朝蕴儿笑笑。

        世鼻间染些酸意，却死死压去，只：“不曾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吃过饭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世立刻仿佛连耳朵都竖起来，脸一红了，“世……哥哥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世次觉着日的太阳竟这样烈，晒得人昏花。

        蕴儿瞧他样瞧得茫然，他却红着脸颊笑起来。“可以，再唤一遍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蕴儿又没了声响，好一阵，她小声：“那若是叫‘世哥哥’呢？”

礼去。蕴儿也随着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当着外人你叫殿，只咱们两个的时候，你叫我声哥哥，行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世耳一辣霎时红了，努力压了心，“吃……过了。”那声音愈觉不像自己的，世清清嗓才又：“就你们两个？我看他们倒散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几人都没动静，世自顾伤，寒琅觉着尴尬，却立定了没离去的意思，唯蕴儿浑然不觉，拉了寒琅手向皇孙：“世哥哥，我们去了，世哥哥当心晒着呢！”说完粲然一笑，转拉着寒琅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蕴儿乌羽般的的睫垂着，压着两弯秋。“可是蕴儿一定要称呼殿的，是规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人一声唤，比得昆山玉碎，足令人销魂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是世，我免了你的规矩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世几乎不知怎样答她，用力着，“可……可以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蕴儿的睫羽仿佛墨扇，一瞬都不瞬。世一副眉凤目攒成一，深深垂去，样比蕴儿还委屈，半晌没再开。蕴儿觉着，弯腰抬瞧着世面孔，闪着睛：“殿委屈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