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提到顾家，颜淮不由得看了一颜衿，只是后者只是默默坐在一旁不语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寻太傅当年一介女儿，蟾折桂，在殿试上力压群雄一举夺魁，后来又拜封太傅，乃集贤殿亲封的第一位女学士。”颜衿莞尔笑，“只是太傅大人云游多年，一直没有机会得以拜见。今日听您提起，没想到太傅大人竟也在先生门学习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应该说居然能有六成。”颜淮轻笑一声回，“若没有白云郡，说不定五成都不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六成……

往事，原以为该是个很大年纪的老先生，结果终得一见，竟是个神矍铄的老人，正抱着几卷书，大步星地从书房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记得，你们此番是要收复靖州了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还以为自你考中士后，便没有机会再见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六成已经是难得的机会，此回要是错过，以后也不知多久才能了此夙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如今去了，有几成把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这辈赠他人书的次数不少，但唯有两次是赠给女，除了你这回，便只有寻歌了。唉，小丫门这么多年，却是连信也不给我写一封，怕是把我给忘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靖州啊，自顾家战死沦陷，算算也有数百年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寻歌，颜衿听着有些耳熟，细细思索一番后，极其震惊地看向鹿语阶：“您说的寻歌，可是那位女状元，陛亲封的女太傅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鹿语阶似乎看来颜衿脸上的不安，捋了捋花白的胡转了话：“你就是谨玉的妹妹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开卷有益，愿意看书自然是极好的，我这边挑了几卷送你见面礼，还请不要推辞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看来你认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谨玉读书时曾与我提过好几次，家中有个妹妹，虽在闺中，但诵夏弦不辍，小小年纪便藏万卷，有咏絮之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先生对读书之人都颇有好，常以手中藏书相赠。”颜淮开解释示意颜衿莫要推辞，颜衿连忙起接过，鹿语阶赠了她三卷书，用锦绣书袋细心装了，颜衿小心打开，皆是世间难寻的珍藏。

        颜衿听到这里，稍稍又心绪复杂地垂了眸，她不懂什么打仗行军，可她也知六成把握并不是什么很好的结果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回先生，正是。”颜衿不知为什么忽然提到自己，但也恭敬地小声行了礼。

        颜淮之前对她说得那样云淡风轻，如今再看，却也是搏命的一战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既然如此，陛还是令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先生谬赞了，不过是家中父母教导影响，所以闲时便习惯看书消磨时间而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见颜淮带了颜衿来，鹿语阶之前收到了帖，倒也不意外，请了两人去屋里落座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当年在瓜州就职时，她家就在瓜州，被她缠得不行，教了几年书而已。如今腆着脸说她在我门学习，不过是给自己脸上添金，寻歌儿聪明得很，哪里还需要我来当老师。”提起寻歌，鹿语阶脸上笑容更甚，“而且小脑袋里五花八门的想法多了去，常常语惊人，可细细问来又格外言之有理。我曾说若她是男儿，恐怕早几年就成了状元，哪里还会迟了这么久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拿白云郡后，只有六成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学生在书院时得了先生许多照拂，心里自然谨记，只是这些年军务缠，一时没有机会来得及回去拜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六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