娜的手颤了颤，仍然没有退缩，她要求:“你…你脱衣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乌利尔又对她说:“你也放，如何？我觉得那东西对你而言太过锋利了，尤其在你不太理智的状态。”

恐惧她伤害自己，而是一种冷静、好奇的审视，一种细致微的观察。

        徽章的硌脚，脚底总算有了实，娜思考片刻，说:“你来…只有你，他们留在外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是真实还是虚假？

        娜握紧武:“你不要过来！只要你不动，我…我不会伤害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请便。”乌利尔说，“你可以随意任何事，如果能让你到安全的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对中将举着果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听你的。”乌利尔安抚。大门留了一条细，把托比的视线隔断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那是哪个你，现在我来了。”他稍稍抬起巴，有傲的样，“我是来给你解决问题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‘我被困住了，阁，我非常、非常、非常需要您的帮助’。你是这样说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拨给托比，＃53转乌利尔中将…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要关门！”她惊声，“虚掩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托比站在中将侧后方，用手枪瞄准她，乌利尔伸手挡住枪，另一只手慢慢举起，对她作投降状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托比。”他命令，“把枪放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乌利尔一抛，但她没有接住，金属徽章清脆掉在地上，她不能蹲捡，迟疑着想用脚踩住拖过来，可那是中将的标志，她不敢踩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壳碎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里面是件蓝衬衣，很普通，袋别着徽章。

        托比的名片在她手心发，娜受到一力，一无形的绳索，把她从海里往回拉。娜迫自己不要细看男友的脸，越看，就越想看，看清的愿望太烈，抓着绳的手就会松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摘来，扔给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当然。”乌利尔保持投降姿势，“你有充足的时间冷静，在那之前，我保证不会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现在只剩两个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你来向我求救的，你还记得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男友的形飞速后退，一起后退的，还有他转万象的脸，终于，一切都碎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接来呢？”乌利尔问。

        -

        面前是乌利尔，他没有军帽，外套敞着，似乎刚风尘仆仆地赶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娜盯着他背后的门，想起她的噩梦。在梦里，凯恩把空间撕开一条隙，从隙的外看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了。”乌利尔叹气。

        汽开始脱落，肢开始溃散，幻象被剥离纸板房的表层，同时，男友的脸变幻得越来越快，以至于她看不清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问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现在理解了，那是她被“辖区”拖到了其他维度，而老师在找她，老师想把她从黑暗深拉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听不懂，却受到那些词句正环绕她、渗她，织成网，缓慢定地将她裹起。这一过程不尖锐，甚至近乎温柔，可也正因此，它们让人无法挣脱、无法拒绝，只能麻痹地沉溺，任思维一模糊。

        越过托比，娜看到两辆福特执勤车，甚至还跟着一辆救护车，夜里，所有随行车熄灯，即便如此，这动静也足够打扰一条街的邻居，有人推开窗往这边看，乌利尔对此并不在意。

        娜慌乱地摇:“不，我想那不是我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这时，男友的脸开始扭曲，时而是稚孩，时而是耄耋老人，一刻是野战医院里吊着的瓦西里，一刻是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年轻的凯恩教授…

        不是他说话的声音，是种无不在、无孔不的低语，湿、缠绵，如同夜雨滴滴答答。

        那的气息重新涌来，它一直潜伏在更深层的地方，现在正一靠近她。她必须在它真正碰她之前，从崩解的壳中爬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慢慢打开衣服，腰间和托比同款的手枪:“你可以拿走这个，用它对着我，怎么样？如果要防人，枪比刀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在观察她，如同我们不理解孔雀为何开屏求偶、母蜘蛛为何吃掉伴侣，所以趴在动园玻璃上观察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对托比打了个手势，随着娜一后退，他一近，步伐很稳，却有一种奇特的压迫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要什么来着？

        托比错愕，他发现女人命令的对象竟然是自己的长官，而长官竟也不问缘由，平静地把外套脱掉。

        娜发现自己站在门廊。

        男友没有开，但娜却听见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