別看如意長得一般，膚卻異乎尋常地白。那種白就跟亮銀似的，燦爛而又霸氣。再加上一對蜜柚般的豪乳，對男人肯定有殺傷力。可她現在要面對的是潘金蓮，所有裝備都變得不值一提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等她收拾乾淨前來辭行，張大戶不禁愣住了。好一個單純秀麗的小姑娘，那模樣就如同雨後的梔花，軟白幼潤清雅可人。潘金蓮還在不停地磕頭，說小的該死什麼的，央求主手留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天她陪廚娘上街采買，特地繞到了夫家門前，結果人家是張燈結綵，幾支嗩呐得震天響。那一刻就像刀砍斧剁一般，她不由自主了淚。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，人家已經另覓新人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潘金蓮聽了無動於衷，搞不清什麼想法。如意小聲提醒：“背著點啊。娘可凶著呢！靠爹的都沒有好場，有的還被賣到院。”這話聽得她骨悚然，脊樑骨直冒涼氣。

        張大戶也是家財萬貫僕成群，他買潘金蓮是缺個燒火丫頭。這種地方連主都見不到，長得再好也是白搭，更別提什麼才藝了。一個月只能掙幾十個銅板，哪年哪月才能贖啊？

        潘金蓮自然知原因，也知如意為什麼嫉妒。張家老宅丫環並不算少，但大多屬於“歪瓜裂棗”之類。像如意這種“品相”，已經屬於上上之選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女孩十六七歲就得嫁人了，再不去夫家還會等嗎？想到那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，她的心裏一陣一陣發緊。那個男孩已經能打鐵了吧，他還記得有這樣一個女孩嗎？

        張家飯燒的多是麥草，那東西一碰一手灰。偏偏潘金蓮還窮講究，髒了就要去洗。有個丫頭嚇唬：“就知臭。要是被爹看見了，不愁把你給收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潘金蓮剛剛回到廚房，如意就悄悄挨了過來：“爹來過了，問你今年多大了？”潘金蓮心裏一緊：“他要幹嗎？”如意顯得很神秘：“明天娘去獅街赴席，爹讓你在屋裏等著。”

人。就這樣潘金蓮被賣進了張家老宅，價只有十兩銀，相當於兩頭豬的價錢。

        張大戶氣得直哆嗦，大喊大叫說反了。如意連忙拉她衣袖：“你瘋了，敢和爹頂嘴。”潘金蓮臉都嚇白了：“小的去洗，小的去洗。”張大戶提著拐杖直敲：“拖去賣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大戶人家有不完的活，飯好了要點心，點心上了又要茶。張大戶又不肯添加人手，忙得她們是雞飛狗。潘金蓮也不是光要燒火，有時還要幫著買面買油。

        張大戶直勾勾地盯著，不說留也不說不留。直到潘金蓮哭聲來，這才揮揮手讓她們退。如意狠狠拉了一把：“好了，好了。不要再嚎了，爹已經讓你留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從此她不敢再打扮了，有時連頭髮都不梳，把自己得髒兮兮的。那天她去廂房拿碗，意外遇見了張大戶：“你看你那鬼爪，也不知洗洗？”潘金蓮還不服氣：“不要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潘金蓮心裏一動：“如意，爹長什麼樣兒？”如意咯咯笑：“爹長得可好了，那是四方大臉長細腰。”潘金蓮臉一紅：“真的？我怎麼沒見過？”如意嘴一撇：“只是臉是皺的，腰是彎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