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外婆也曾是某个“凭”的新娘？

        不穿那件和服，她就能逃掉吗？

        她从未提起过这些衣服的来历，也从未解释过为什么这座宅邸如此寂静，如此……空。

        外婆知吗？她留这座老宅，留这些华的、死气沉沉的和服，是故意的吗？

        葵坐在冰冷的草席上，浑脱力，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。她的思绪像被搅浑的池，浑浊、混乱，找不到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想死。

        葵的手指无意识地掐掌心，指甲几乎要刺破肤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当那‘凭’的力量被引到，以为胜券在握，开始试图彻底占据你、显化于世的那一刻…把这个‘秽印’贴在你自己的额上！用你的血！心血最好！不行就咬破尖！”

        阳光刺，街上已经有了祭典前夕的喧闹气息，小贩在搭棚，孩们穿着简易的浴衣跑来跑去。

        祈祷师脸上一丝比哭还难看的扭曲笑容，他枯瘦的手指了葵死死攥着的纸人形：“然后？然后你就靠这个了！见给你的‘秽印’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可代价是什么？

        声笑语传耳中，却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、粘稠的血浆，模糊而遥远。

        还是说……她将永远成为那件和服的一分，像外婆一样，将诅咒传给一个不幸的继承者？

        可她又有什么选择？

        难她活来，是因为……她将诅咒传给了别人？

        她颤抖着抬起手，看向掌心的纸人形。

        为什么是她？

        还是说，她自己也曾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葵的呼急促起来，咙里涌上一酸涩的苦味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东西已经在她种了“秽种”，已经……享用过她。她能觉到，小腹深那种沉甸甸的异，像一颗冰冷的种，正在缓慢地、不可逆转地生发芽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个倒悬的五芒星，那些扭曲的涡卷，那些深不见底的黑。它像一张通往地狱的通行证，又像一把锁，一把或许能将她从“凭”手中解救来的锁。

        祈祷师打断她胡思乱想，在狭小的空间里回，“只能是你一个人穿那件衣服，站在阁楼上！在那一刻，人多了，气就乱了，生门就没了。你…自求多福吧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然后呢？！”葵的声音尖利起来，巨大的恐惧箍住了她，“然后我怎么办？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葵不知自己是如何走那间令人窒息的祈祷室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突然想起祈祷师的话：“用你的命引！”

而那个阁楼，是‘气’的汇聚，也是…唯一的‘生门’所在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为什么？

        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，也像是急于摆脱这个被诅咒缠的瘟神，猛地挥手驱赶：“！快！别让那东西的‘气’污了我的地方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葵的胃猛地痉挛，一种可怕的联想在脑海中闪现。外婆那些模糊的旧照片里，她总是穿着和服，面容沉静，神却幽深得令人不安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命？她的灵魂？

        “记住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这算什么办法？这本就是让她去送死！

        他着气，神狂又绝望：“用你的命引！用这‘秽印’牢笼！把它…把它重新封回那件衣服里去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