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太重,江若寧抬眸,眉頭微蹙,卻終於還是輕聲:「妾等從無不敬之心,求王爺恕罪。」
這聲問,無端沉重。
他看她一,唇角勾起一抹極淺的、冷冷的笑意:「府中的人不聽話,自然要去尋聽話的。」
兩位王妾並肩跪在青磚鋪就的地面上,衣袂沾塵,未曾言語,只靜靜地跪著,影一
一低,卻都倔強不動。
甫一踏進書房,二人齊齊福。
更令人惴惴不安的是——湘陽王開始夜不歸府。
宋楚楚抬頭,圈微紅:「妾……從未想過惹王爺不快。只以為府中無宅鬥,姊妹和睦,王爺當會歡喜……」
門外夜風微涼,燈火搖曳。
湘陽王並非那等輕薄浮蕩之人,可……若真是怒極了,以另寵他人來懲罰她倆,也並非他不
來的事。而清倌……往往比尋常煙花女
更能引起他的興趣。
湘陽王倏地一凜,目光轉冷:「不懂便住。」
他中終於一片清明,腦中只剩一個念頭——
湘陽王負手立於案後,低垂眸,望著她們雙雙立於燭光之
,眸中光
晦暗不明。
宋楚楚淚「啪」地掉
來,嗓音卻還倔:「那王爺可喜歡她們?」
他眉頭一動,沒作聲。
聽聞醉霓裳的頭牌有「洛神」之譽。清麗如畫,不沾半點風塵。她不以媚
侍人,反而以一手絕妙的琴藝與空靈的歌
名滿京城,所作詩賦亦堪比名家。
消息傳回王府,雖無人敢議,卻早在各院悄悄掀起波瀾。
門扉啟開時,兩人抬首,目光皆透著濃濃的壓抑與不安。
湘陽王語氣冷靜得近乎無:「至少,她們知趣識分,見著本王時低眉順
,不會讓本王成了笑話。」
良久,他:「妳們還知
這王府的主君是誰?」
宋楚楚搶先低聲開:「王爺,妾等知錯了……妾不該任
夜擾江娘
,也不該與她同榻……求王爺恕罪,莫再冷落。」
江若寧則輕聲:「妾未能守府中清規,亦未堅守分寸,是妾之責。」
此話一,江若寧心中微震,指節微微發白。
她終還是忍不住問心中最苦的一事:「這幾日……王爺真是宿在醉霓裳?」
江若寧輕歎,心緒卻同樣不寧。
起初只是偶爾,後來漸漸連著兩三夜都未回清風堂。有心細的人傳回風聲,說湘陽王的馬車曾停靠在京中一處極為私密的煙花之地。那裡不似尋常花街柳巷,專接貴胄
弟,紅倌們個個
藝雙絕,聽說王爺近日常至其中一間名為「醉霓裳」的閣館。
清風堂依舊門戶森嚴,外人不得內,二人的貼
侍女皆被擋在門外。
湘陽王自持良久,終還是喚了聲:「讓她們進來。」
宋楚楚低:「自然是王爺……」
他目光一轉,落在江若寧上,語氣似輕似諷:「那頭牌『洛神』,倒是與江娘
氣質相像
一室靜得只餘燭火輕響。氣氛壓得人不過氣。
這日傍晚,湘陽王剛歸府,方踏書房不久,外頭便傳來通報聲:「王爺,江娘
與宋娘
跪在書房門外,說是有事求見。」
宋楚楚氣得直摔帕。
那兩個女人,皆不能放過。
他似是笑了聲,卻不見半點笑意:「可本王一回府,見的卻是妳們同榻而眠,親密無間。這王府,到底是本王的府邸,還是妳們的閨房?」
連日來,湘陽王始終未召見任何一人。
江若寧與宋楚楚皆遣人求見過,卻無一例外被婉拒。
宋楚楚一哽,臉煞白。
語氣輕軟,卻壓著顫意。
她愈想,心頭便越沉。
與手掌上,濕熱黏膩,混合著汗,狼藉一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