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教孟开平立时怔住了，好半晌没回过神。

，好歹也不至于别无所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骤然提及，我实不知该如何同你开。”这厢，孟开平还顾虑重重，生怕她听了不悦，“行房时，我从不敢在里，正是担心你在这关有孕。兴安城百废待兴，应天城又无依靠，我若带兵征，你可怎么办呢？我不能只顾自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从前我总觉着，没有爹娘兄弟，亦不必受制于人。可现我有了你，只盼能为你想得更周全些。”孟开平轻叹，又继续解释，“你能解开心结，我很喜。可局势未定，即便有了孩，我也怕对他不住。筠娘，你能明白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孟开平是个浅薄没学识的，他虽不十分想要孩，但也不会把事绝。师杭估量着，未免万一，还是由她来绝此后患才好。

        的确应当细瞧瞧。孟开平将她肩上的棉被掩好，揽怀中：“莫怕，左不过是请郎中的小事，明日我便从军中叫两个人来诊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理这些事，孟开平远比她熟稔得多，又岂会思虑不周。其实他最担心的，不是吃个闷亏，而是那群人会耐不住再次手，毕竟暗箭难防。

        旋即，他兴冲冲拉着师杭，献宝似的说：“前几日袁复同我回禀，提起军中有位郎中总嚷嚷着要回乡。那老说，自己治惯了闺阁小

        男人半支起，在一片昏暗中沉良久。他看不清师杭的面容，却仍侧首紧盯着她。

        闻言，师杭将小脸埋在他怀中，状似羞怯，轻声：“那我好有一事求你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师杭心中一松。

        你何必替我想。

        孟开平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城破了，她为师伯彦之女当日便该了结命。只因着爹娘的筹谋、她的懦弱、命数的捉，诸般成全利用，才教她苟活到了今日。可兜兜转转，前困局岂非与当初如一辙？

        闻言，师杭依旧默不作声，眸中似是一片失望之。孟开平怕她不甚明了，脆将自己的打算一脑说与她听：“你现年岁还小，自己还是个娃娃呢，我想的是再过两年。过两年，待令宜成婚后，齐闻多半要调回应天去。届时，你便随他们一回返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孟开平，多谢你为我顾虑许多，但我们永远不会有孩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择手段地活去，虚伪作地筹谋算计，这些都是师杭从前最厌恶唾弃的。而她恰已成为了这样的人，日日着这样的事。所幸午夜梦回之际，想到去了的爹娘，再想到生死未卜的阿弟和绿玉，师杭总会挣扎着定心中所求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柴媪走前曾叮嘱我，调理是要紧事。”少女略带愁容，“每逢月信，腹中常绞痛难忍。说起日数，时而二十日，时而四十日，也总算不准。原先在府里请过些大夫开药，如今已许久未吃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沈家嫂和胡家嫂都是可靠的，有容夫人在，旁人也不敢为难你。只要我得空，便常回应天述职，咱们不会分离太久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想去哪，咱们便去哪。山中赏雪也好，城中闹也好，只要你喜。”孟开平抚着她的发，哄她眠，“筠娘，我会守着你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问得小心，他却愧疚万分。孟开平当然想应允，这是桩令他日思夜盼的事。此刻，烈的喜与缱绻的意几乎要漫他怀，可孟开平还是深一气，勉平复心绪：“筠娘，你莫要怨我，只是现还不是时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你怎会如此想？

        “上就是年关了，你说要施粥放粮，那咱们便趁这月好生歇一歇，过个太平新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师杭心想，只怕没人比自己更明白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何事？”孟开平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军中都是男，哪里有……”孟开平一时想不起，正准备打发人去城里另寻，可巧心念一转，还真教他记起个人来，“嘿，倒真有个现成的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倘若她与孟开平有了孩，叛军败了，孟开平定然难逃命，而她和孩最好的场也不过是自裁。如此，她不仅要试着再一次了结自己，还要连带着亏欠一条无辜的、与她血脉相连的命。何其残忍，何其不公。

        闻言，师杭却摇摇：“医术广，各有所长，不知可有专擅千金一科的大夫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这是难得的一段清静日，过了今年，他也不知明年后年会何，可还能与她共度佳节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当然明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、我想请个大夫来瞧瞧。”少女懵懵懂懂，面绯红，“月信不调，想来不利有孕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、你当真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句话哽在师杭间，想说却不能说。她既盼着有朝一日远走飞，又需要男人的真心来庇佑她此刻安稳。

        师杭知晓他想说什么，因而并未多作解释，只反问：“将军不便应允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