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燧端着一袋药和收据走来，看到她靠在床睁着愣愣神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从来不享受这些琐碎。那时候她就知，承诺不一定带来永远，但一定意味着束缚。

        江燧愣了，没立刻回答，只把药放到床柜上，替她把掉来的被角掖好。过了几秒才开：“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，不是真有多想结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Bingo！”林璐瑶得意地打了个响指，“姆明早就告诉我们人生最重要的是什么。”

白，就算没有纸面契约，那种不对等也会悄无声息地钻柴米油盐里。谁洗碗，谁刷桶，谁忍着绪不吭声……一切都能成为拉扯和消耗。

        可矛盾的是，她又偏偏喜永远这个词。在所有人类能够碰的、最接近神的的验里，她愿意相信，自己和江燧之间，或许真的存在一个“永远”的可能。

        时之序眨眨，把绪藏回去，懒洋洋地说：“在想你为什么想结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？”她故意问。

        七月的上海迪士尼得像个烤箱，可以把任何生都晒成躺在地上的脱咸鱼。时之序刚园没多久，就怀疑自己灵魂要从蒸发来，林璐瑶更是抱怨连连，一边拿小风扇往脸上，一边嚷着“不会死在这了吧”。

        林璐瑶咬着手里的冰棒，忽然笑：“虽然快三十了，我还是愿意相信童话故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时之序的目光落在林璐瑶的脸上，似乎言又止。

        时之序，示意她试试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真好，果然是你。”时之序由衷地叹。她一直都很羡慕林璐瑶，羡慕她看待世界的方式，总是乐观而明亮。

        时之序反应过来，“这是姆明说过的话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夜完全降临，迪士尼的城堡被灯光照亮，像糖霜包裹的梦境。她们席地而坐，在迪士尼城堡前的广场上，等待狂落幕前最后的烟花秀。空气中的浪逐渐散去，人群却越聚越多，呼声此起彼伏。

        时之序愣了愣，眉一挑：“不是吧，他难提前跟你说过了？

        “其实也很简单。‘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，种土豆，几个梦。’”林璐瑶忽然改变音，笑着学小孩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滴瓶里的药一滴滴往落，像夜里最细密的雨声。困倦渐渐漫上来，温渐渐降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江燧向你求婚了。”她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就脱而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乐园里依旧人山人海。卡通城堡闪着宝石般的光泽，巡游的花车在阳光折得睛发疼，忍过排队的几十分钟、幻影造的梦依然让人愿意再等一个几十分钟。

        于是她们临时改，结伴跑去了上海玩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当然不是！”林璐瑶反胃的表，两人对视一、笑作一团。她接着说：“是勇敢和善良的人会有好报，心术不正的坏会倒大霉！虽然童话故事里女人的‘好报’总是奖励给她一个好男人，但那太狭隘了，我想要的比这多得多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时之序笑笑，伸手递给她纸巾：“童话故事的哪个分？王和公主从此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没有再聊过关于这个话题，主要原因是忙碌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没再解释什么，只是伸手了她的肩，把她轻轻回枕上：“躺，别想了。睡一会儿，我帮你盯着输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时之序隔了一天就发去了南京，签完访问学者的合同，原本想直接回岭澜继续访谈，可耐不住林璐瑶一通电话，说自己特地请了年假，就是要拉她来透气。

        林璐瑶立刻捕捉到，歪着笑：“你先别说，让我猜猜你打算说什么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