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苍蝇上的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现在还没有到最后，你还能再持一吗？”她忍不住问。

        郑莉愣了一，。但很快又低，声音很轻：“可还有两周就到签字期限了，我怕到时候影响到全家人、甚至更多人的补偿款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时之序却用格外定的语气对她说：“老刘伯还有崔伯伯，张华阿姨，还有何锐，他们都支持你维权；而且你不是一个人，对吗？还有和你况差不多的陈秋、杨恩华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都见过她们？”郑莉听她对这些名字如此熟稔，心惊讶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有，”时之序笑着摇，解释，“我打算先联系你的，但好巧，你先来找我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郑莉叹了气。

        时之序知她着多大的压力，看她准备的那些材料里，不仅有自己家的况，更有二十多个女人的信息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试着问：“郑莉，其实你不仅是为了自己，对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郑莉转看她，说：“对。我们都只是结婚了而已，不是死了。什么叫‘外嫁女’、凭什么我们就没有权利继承家里财产的一分了？他们有些人是老古董的思想，不懂法，我不怪他们；但市政府拆迁工作组的人、开发商、居委会组织开会的人、难全不懂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是觉得不公平，对我不公平，对其他妹不公平！”郑莉忿忿地说。

        时之序望着她，心微微发。郑莉的愤怒带着一种倔的清醒，甚至有几分超命运所赋的勇气。可与此同时，那意很快冷却来，她清楚，这勇气未必能挡住两周后近的签字截止。

        时之序想了想，说：“你已经在一件很难的事了，无论最后结果如何，没人会责怪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会试着联系一岭城公司的一个老同学，了解况。”时之序心忐忑，但还是想尽力什么，于是又补充：“郑莉，我不是记者，没法帮助你们曝光，但我会把你说的都记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郑莉非常兴，起码看到了一可能，她赶紧从包里掏手机，递到时之序面前：“那太好了，谢谢你！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时之序接过来，加上微信，看到对方的像是一张小孩的照片，大概是她女儿。那一瞬间，她突然明白了她那莫名的勇气来自哪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会尽力的。”      时之序合上手机，静静呼了一气

        郑莉却连连：“没关系，只要有人愿意听我说话，我就觉得好多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当然，我很乐意听。”时之序轻声答。她看着郑莉微微泛红的眶，心里忽然生一种愧意，像是在占人便宜，听她的苦难，却又不能给真正有效的解答。

        送走了郑莉，时之序回到店，坐回桌边整理了一刚拿到的材料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知如果自己单独面联系顾舟，直奔主题，多半会被拒绝。只有经由江燧，或者至少把江燧搬来，她才能多从顾舟里套话。

        时之序没多犹豫，就走到吧台前，一边手势一边低声叫他：

        “江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正端着杯碟往后厨去，停了脚步回，只见时之序正两放光，示意他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江燧凑近了，觉到她的神像是绑匪见了人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有个忙需要你帮一。”时之序把他拉到后院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