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，”她声音轻，“清醒得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们之间，向来过解释。

        江燧正靠在那里和调酒师聊天，半边脸藏在阴影里，手指慢慢转着空酒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要不要，一起偷偷逃走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把她的话记得很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喝醉了？”他俯看她，语气带着一丝她熟悉的揶揄。

        秦谦宇立刻伸手捂住她的嘴，低声笑说：“别闹，别把人家吓着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是很浅的一个吻，只碰了一瞬，却在她尖渡过他刚才喝的薄荷酒味，凉意顺着脊背蜿蜒而上。

        江燧瞟了陈知远一，神淡得像没看见，但心里冷笑，他装得倒像一回事。坐得那么端正，像来酒吧发表什么人生言，一脸“我什么都懂、我最适合她”的貌岸然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还没来得及开，问他怎么知她在这里，问他怎么没在上班，他就突然俯，毫无预兆地吻了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后来她读到同名的一本书，讲飞行员晚上任务，导航全靠直觉。因为看不到陆地，也听不到声音，只能信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看着江隧穿过人群走到面前，随意地和林璐瑶、秦谦宇打了个招呼，然后他低看她，安静地站着，半晌没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除了有时候江燧非要她在床上叫老公，他们之间从不互相起昵称，也不用宝贝之类的字。她喜这样，因为连名带姓总是一种格外的确认，在借别人之反复确认自己的存在。

        隔着嘈杂的人声和昏暗的灯光，时之序的心竟像那晚在小巷里一样，没来由地快了一拍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今天穿了一条无袖的深蓝仔连衣裙，他很少见时之序穿裙。可那条裙穿在她上，并不柔和，只让她看起来更像有种不近人的冷淡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忍不住起哄，笑得有些放肆。

        与此同时，陈知远坐在桌对面，脸暗沉，目光闪烁得复杂。

        而时之序……从来不可能顺从谁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换了一杯酒，回过来，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脸上。直到她迎上他的视线，

        时之序想要江燧。即便以后他会生气，和她形同陌路，甚至会恨她。

和江燧一起躲避追债人的那个雨夜见过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伸手去摸他左耳垂上的那枚耳钉，轻声问：

        可她竟生一丝想落泪的冲动。

        江燧心里泛起一躁。骨节敲了敲杯，举起杯，在她耳边轻声说：

        她终究是要走的，但她也是贪婪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时之序觉得江燧是故意把她的名字念得这么的，时、之、序三个字的唇齿辅音都带着湿的薄雾，氲在她耳后刚刚泛起薄汗的肤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哇噢！”      林璐瑶显然有醉了，声音比平时响亮了几分。“之之，江燧真是太直接了，羡慕死我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小时生日快乐！！Love      you！

        ――他才动了。

        --

        呸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天她又称病翘了晚自习，临时决定走小路山。在路上看到江燧像在逃，跟了他一路，目睹他被纹男的小弟打到濒死，又救了他。她还骗他自己没跟踪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边的帅哥送你的，”服务员是个带着时髦银框镜的个女生，她眨了眨睛：

        她低抿了一“生日特调”，酒里有柑橘的酸，还有蜂蜜的甜。

        时之序愣了一，抬往吧台对面的角落看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有些懊恼，几乎不用他多少示好，心里的防线就已然逐步倒塌。她向来擅长拒绝和冷理，和讨好型人格沾不了一边。原本她也打算这样对江燧的。可是他只要不炸，不那么讨人厌地向她索要她的在乎和承诺，她就一拒绝的办法都没有。

        脱险后他们就躲在这家小酒馆的后巷。

        时之序笑了一，低想要想要回忆更多细节，就看到一杯琥珀的推到面前。

        btw：榨他

        她只能服从，因为那是用理智分析不清楚的力量。她姑且称之为人类的贪婪本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生日快乐，时之序。“

        “谢谢，”她睛很亮，但却有一丝脆弱的颤抖，“江燧，我很兴见到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璐瑶挣扎了两，睛笑得弯弯的，“哼，我这是磕西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知这种人太多了。嘴上说着为你好，实则手里拿着标准答案，想让对方顺从。

        时之序才反应过来，拉着江燧在她旁边坐。幸好刚才的酒已经上了脸，在昏暗的灯光看不她的脸红。

        时之序盯着他，觉得哪里不太一样。仔细一看，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打了耳，细小的黑耳钉在灯泛着暗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说是‘生日特调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