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對薛羨恩搖搖頭，悄聲：「那何公有問題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什麼意思？」

        呂衫將一路察覺的疑點娓娓來：「這人自稱在行旅途中，全上卻只帶著一把傘，連個包袱都沒有；整日來不見他進，給他吃的也不要……依我看，這何公必是山中妖所化，人類氣維生的！」

        聽呂衫這麼一提，薛羨恩頓時骨悚然，又聽呂衫接著說：「你別不信！我聽師父說過，厲害的妖了充足的人類氣後，就算連續幾個月不吃不喝，也是完全看不異樣的！」

        薛羨恩半信半疑，忍不住：「可是……這事兒……無憑無據的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 呂衫靈機一動，說：「要不這樣，你在這等著，我偷偷隨他去瞧瞧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不太好吧？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怕什麼？對付妖鬼怪，我可是經驗老！」呂衫拍了拍自信滿滿，發現何焉的影已漸行漸遠，急忙提醒薛羨恩：「等會兒我去後，你趕緊關上門，好好在裡邊待著，不然妖發現分暴、惱羞成怒的話，我可保不住你！」

        話一說完，呂衫迅速動尾隨何焉走廟門。雖然長得人馬大，但腳步卻輕盈得很，沒發半點聲響。

        事已至此，任憑薛羨恩如何擔憂，也只得聽話地闔上門，虔誠地跪在神像前，祈求今夜無事發生、一切平安順遂。

        暮四合，落日將沉未沉，群鴉盤旋於林間，發斷斷續續的嘶啞低鳴。憑藉著天邊殘餘霞光，呂衫很快找到何焉所在。

        這人走進稀疏的林裡，不時地仰頭四處張望，最後抱著白傘隨意找了個地方坐，像在等待、或尋覓什麼東西似的，著實古怪得緊。

        呂衫以前確實涉過一些微不足的妖鬼怪事，實際上卻不曾與真正的妖交過手，更遑論什麼能化形為人的妖，即便在薛羨恩面前分析得頭頭是，他心底卻壓兒不認為這柔弱的小公真是什麼怪，充其量只是個不知天地厚的傻。

        傻不可怕，可怕的是人傻又標緻，這不立刻引來了居心叵測的惡徒嗎？呂衫了脣，咧開了嘴止不住笑，雙腳慢慢挪動至何焉後。

        人長得白肉、腰細長，無論怎麼看都不像個帶把的；就算真是男人，長成這副禍國殃民的樣，就合該被人倒、日日夜夜張著挨。

        話說回來，即使真是妖又如何？施個符咒捆將起來，剝光了衣服不也同常人一樣？說不得還有些與眾不同的妙處。

        呂衫越想越興奮，傻小人已近在前，只消伸手逮住人、拖進了草叢堆裡，沒有人會知這裡發生過什麼。

        沒有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