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空青無助嚎叫,可尉遲脩實在沒心關注那裡的師門內鬨,索
丟
幾句話就單方面切斷了訊息──
尉遲脩腳不停,腦
卻還懵著。浮塵宮幾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師兄,平時就鮮少與師弟們連絡,有時更是十數年都不一定能見得著他們一面,這時候突然冒
個玉蒼朮說是奉三師兄指示
現在這裡,難
況遠比想像中糟糕?
尉遲脩簡直難以置信,「我今天這麼倒楣的嗎?」
「什、什麼?」尉遲脩傻了,對著拾音鈴氣急敗壞喊:「你們兩個小畜牲怎麼又偷跑
來了!三師兄會宰了你們的!」
玉空青的呼喊顯得十分驚慌,玉文竹冷靜的聲音緊接在後,補充說:「我們現在正在瘴嵐谷的地
窟裡。」
傳來一瞬的靈力波動,微弱到令人誤以為是錯覺的程度。
尉遲脩深深嘆了氣,拿起拾音鈴試圖聯繫蒲邑舟,奇怪的是,方才還有波動的拾音鈴這會兒卻毫無反應。他甩了甩白玉鈴鐺,與師兄聯繫未果又嘗試與練遠對話,但傳音靈
卻像壞掉了一樣,完全沒有動靜。
「不是吧……」
尉遲脩繞往潭另一側,仰首驚見樹瘤後方有處大破
,看上去像極了蛾妖破繭而
後的痕跡。但尉遲脩肚裡明白得很,這破開樹瘤重獲自由的東西,絕對是非常不妙的大麻煩。
「當然是他!你還認識哪個玉蒼朮啊!」玉空青邊跑邊叫,不忘促一旁的玉文竹,「你能不能跑快點,咱們前面岔路甩掉他!」
成群奔竄嘶吼的黑影之上,赤氅青年一躍而起,如持砍刀般揮斬手中的大紅妖傘!霎時間闃暗密林濛上漫天血花,無數血珠似毒霧細密沾黏於,伴隨著燒紅烙鐵灼燙
肉的嘶嘶作響,以烈火炙燒冰雪之勢,迅速將那群畸怪之
腐蝕成團團不成形的肉塊!
過往封仙陣破陣之事極其罕見,亦不曾有過惡神同時逃的前例,然而大境力量衰退的影響超乎預期,一想到此時此刻山谷中潛伏著兩尊亂七八糟的神明蠢蠢
動,尉遲脩不禁
到背脊發涼。
他慢吞吞地走森林,察覺林間霧氣變得更加濃郁,層層籠罩
已看不清天
,整座瘴嵐谷彷彿已經被這詭異迷霧徹底隔離。
「誰在跟你鬧!我是正經求救!快點來幫忙!」
「誰?」白玉鈴鐺毫無動靜,尉遲脩又再搖晃了,一臉莫名其妙,「搞什麼啊?」
擔心師兄的安危,可他滿心惦念著的卻不是這件事。他望向步城君的背影,悄悄握緊了
前的拾音鈴。
「嗄?」尉遲脩愣住了,懷疑地再向倆狐狸確認一次,「你們是說……五師兄?」
玉空青哇哇大叫:「不勞煩三師兄動手!你再不過來我們等等都要曝屍荒野了!」
「是玉蒼朮那個瘋!」玉空青倉皇的聲調挾帶上滿滿委屈,「他剛才居然笑迷迷的說奉三師兄指示要來剝掉我們的
!我就知
他已經覬覦我漂亮的
很久了!那個禽獸!」
「既是三師兄之命,我不了手,你們自求多福吧!」
現在連繫不到蒲邑舟,無法確認瘴嵐谷的真實況,但無論如何當前確實多了一名強大助力,尉遲脩還是安心不少。
虯結扭曲的枯藤與枝幹縱橫交錯,自四面八方循地面一路延伸至,並在
塘中央的池面上方蔓生
一顆醜陋的碩大樹瘤,如懸於半空的巨妖巢
,遍佈疙瘩的外
刻滿繁複咒文,頂端還
了柄嚴重毀損、完全看不清原貌的兵
。
瘴嵐谷陷意料外的慘況已經讓他心煩意亂,無暇理會師兄弟的胡鬧,縱
躍過滿地腐肉闖進隱蔽密林深處,裡頭別有
天,佔地廣闊的
潭如明鏡般映照著垂死林景。
尉遲脩嚇了一,同時認
聲音的主人,忍不住嚴厲地斥責對方:「別鬧了,我現在忙得很,沒空陪你們玩!」
「怎麼回事?」聽聞師弟陷險境,尉遲脩直覺聯想到那兩處空蕩蕩的封仙陣,登時心急如焚、疾步如飛,「你們遇到什麼了?難
是──!」
……雖然這名強大助力正忙著追殺同門。
由仙神「惡念」凝聚成的,其消亡前的聲音尤其懾人心魄,但凡尋常修士未全神貫注抵禦之,將使心智錯亂、致生狂疾;然而此時尉遲脩僅是皺著眉,掏
前的拾音鈴晃了晃,面
疑惑。
「不修!救命啊!快救救我們!」
周邊迴盪著尖厲貫耳的哀鳴,隨著覆滅歸於寂靜,那彷彿有生命似的血霧絲絲縷縷重新環繞在青年
邊,撐開了的妖傘像剛浸染過鮮血似的,紅得怵目驚心。
「不修你到底在哪啊!快來救我們啊!」
正當尉遲脩想著如何盡快找到練遠時,手裡的鈴鐺泛起白光,他急忙湊近了細聽,不料裡頭陡然傳聲嘶力竭的吼叫──
玉文竹抱怨:「怎麼可能甩得掉!」
.
沉天大境中所能發生最棘手的事,莫過於應付逃獄的神仙;更糟糕的是,這已經是尉遲脩踏進瘴嵐谷後,所找到的第二個破開的封仙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