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穗还没开揶揄对方的架，那人又顽地自问自答，本来也没打算给她选择的余地。

        待到晚餐落幕，她执卡结清账目，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，温穗的手腕始终轻轻环住她的臂弯，动作得如此行云，竟到现在才惊觉这份贴近和亲昵。

        是在期待这个吗？姜秋心里的小人早就得三尺，份的转换，让她的贪恋和喜不再是德的拷问，而是名正言顺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好笑的事啊？说给我听听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应该要我问这个才对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但她知，她应该是因为害怕，或者说自卑。虽然过去总说希望对方满心满都是她，但当这份真的降临手心，她却本能地受若惊和诚惶诚恐。

        温穗这时候却突然明白上次姜秋的狐疑从何而来，她现在推心置腹地想想，竟然并没有激动地答应来，而也是弯弯绕绕地揣摩对方反常的居心何在。

        但话到嘴边又被咽回去，那句“为什么”像颗的石，在咙里卡着不上不。

        姜秋断断续续地却又诚恳地解释。

        太糟糕了。姜秋忍不住自嘲。

        此刻夜算深了，稀疏的星星零落地散布于墨天幕，温穗倚在大宅的门槛，对面恋人的发丝被夜风尽数掠向后方，秋瞳因这突如其来的暴而仓皇，纤长的睫也慌乱地扑腾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怕对方说的那个理由，会是个无法理解、轻飘飘的借。

        结果人家一通电话直接打到她这里来，问她是不是有神经病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讲了许多的话，大分都是寻常又甜腻的琐事，一件件摊开在对方面前。

        毕竟是她邀请的，餐厅是她定的，菜品是她的。只是最后结账幸运地被对方买单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是觉得，我们一直保持这种关系不太妥当，而且我觉得我好像能够接受你，所以，就想说，能不能试着相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时候羞怯才从白天的喧嚣中挣脱成为主旋律。

        问了又能怎样呢？

        姜秋眨眨，话音刚末了又补充句。

        角落里乱七八糟的思绪踩着香蕉堂皇登场――比如，为什么那个家伙能把那么简单的代码写错，原本分别给两万个客各发一条拜年短信，结果给一个客发了两万条拜年短信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像最后块残缺的拼图落，严丝合，整块作品就那么铺陈在你面前，那份深彻的、熨帖的志得意满，命运在此刻展现她妙绝的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样好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早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想送送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所以，不问了吧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上某种她可以利用的价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今晚留来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今天晚饭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把心里话调侃来，恋人腼腆地笑，此刻周围静悄悄的，让她们的动作、心、还有言语都格外清晰，所以两人的距离变得官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需要我送你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姜秋的唇角牵起个不太成功的弧度，自己难能如此笨拙而稽，那好像真的要说再见了。她试探地往前迈了半步，倾，一个轻柔的便落在对方的脸颊上，

        她将声音拖得长长的，仿佛了黏稠的蜜糖，每个音节都裹着甜的诱哄。

        其实温穗想问为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这自然没有拒绝的余地。温穗莞尔，随后打电话让司机把自己的车开回去，她由着姜秋送回家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好意思。想到些好笑的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就麻烦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没有任何的缓冲期，好像与生俱来和本该如此。

        在期待什么呢？

        过去那么多年，她的格还是没怎么变化，和温颜异曲同工的怯懦，只是没遇到自己恐惧的东西所以才显得勇敢。

        等待中的尴尬并没有如期而至，姜秋笑声，旋即光速抱歉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在她快要因为幻想对方面对的两万条短信抓耳挠腮而笑来的时候，温穗说了句“好”。

        这种东西本来也没几个人能说明白的吧？

        温穗没有生气，她将手肘抵在桌面上，莹白的掌心托住侧脸，修剪致的指甲在灯的照泛着珠贝般的光，漂亮的睛也弯成月牙。

        准备将这个戛然而止的夜晚妥善收束。

        果然这个失误也叫温穗笑得肩轻颤，姜秋见对方笑意将尽，她自然而然又寻觅新的话题。

        于怜悯、于同，或者是更糟的……冲动，赌约。

        温穗稍稍圆睁了。

敛起笑，难能有副正经八本，像每个收到突兀意的人一样而暗自得意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当是次馈赠，是运气好，倒了半辈霉，老天看自己太可怜，所以赏赐来的。

        长久的沉默让姜秋稍微有煎熬，她甚至开始餐桌布垂的苏，对方心事重重的，好像透着为难，然后懊恼与难堪便一左一右地夹击大脑，将它两拳锤扁得平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就够了，答案不重要，她到底是对方顺手摘的花还是那独一无二，都不重要，重要的是，她现在就在自己边，自己也想和她在一起，刨问底，不过是多此一举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样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