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猛地睁，一时不知何方，急剧起伏，双手忙不迭捂在前，蜷成一团。

        锦被早已踢得凌乱，罗帐里又闷又，浑汗津津的，绸湿哒哒地贴在心，花间更是黏糊得难受，羞意如涌上，她慌乱不已，连呼都不敢用劲，唯恐这满被人窥破。

        晨光透过云母窗纱，在床榻上投斑驳光影。她呆呆望着帐，脑海不断闪过梦里的余韵，心儿似要，得她死死夹紧膝盖。手指不自觉地揪紧被角，连指节都绷得发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夫人噩梦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青杏掀开纱帐，却见主侧躺在榻上，脸颊红得像晚霞，鬓发散乱，被褥乱成一团。杏心衣的带不知什么时候松了，半边雪白的脯，上还印着几红晕，宛如雪地里落了几梅花，分外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杏儿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何芸玉睫轻抖，自镇定。手指悄悄拢了拢衣襟，嗓音带着慵懒的绵吩咐：“你先去……”等脚步声远了，整个人才松了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发丝黏在汗湿的颈脖上，心夹紧湿的绸，仿佛还能闻到梦里留的甜腻。那梦境是如此的荒唐，却又真切得叫人心悸。就连间晶莹的玉浆，也仿似昨日那药膏一般，撩拨着她的心神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突然咬住嘴唇，却漏带媚意的轻哼：“李慕白……”这三个字在唇齿间磨来蹭去，嘴角翘起甜蜜的小涡。指尖碰到心残留的湿痕，像火燎似的缩回来，连指甲都羞成了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躲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手指绞着被角，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：“看你躲得了几时……”波扫过案上铜镜里自己发红的角，突然咬唇暗嗔：“这冤家……偏偏这么磨人，连觉都不让人睡安稳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指尖无意识碰到脖上的红痕，又像被到似的急忙缩回。却听见自己咙里漏动的轻哼，赶紧用袖遮住脸，连耳都红透了：“呸，不要脸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窗外突然卷起一阵风，带着几片花拍在窗棂上。她怔怔望着那抹的粉，突然把发的脸埋手心：“这副样……叫我怎生见人……”声音闷在纤手里，却藏不住三分意儿七分甜蜜。

        妆台上的铜镜里映着个陌生人，云鬓松散着，尾泛着海棠般的红晕，唇被咬得艳若朱砂。这哪是平日里端庄的薛夫人？分明是话本里那些偷尝云雨的艳妇模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咔嗒”一声脆响，玉簪花在她指间碎成几，白花零落在妆台上，像极了那人的素衣衫。“说什么上山采药……”她捻着残破的花轻哼，嗓音里浸着蜜一般的恼意，“几日不见踪影……真是个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歇了好一阵，才稍稍平息来，只觉浑黏腻得难受，不由唤来青杏去备沐浴。

        一番洗净了，却洗不净心的羞怨。她气鼓鼓坐回镜台前重整妆容，檀木梳穿过青丝，扯得隐隐发疼，竟如昨夜梦里被他抓紧的滋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备轿！”绣鞋堪堪套好，人已急急起，“去杏林堂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