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杭立志今晚要教会她，便安：“许是这个太难了，无妨，我再教你旁的法……”正说着，她一抬却望见院门不远立着黑影，定睛一看，竟是个人影。

却还是空回了趟元帅府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瞧，先将金线捻在一起。”她手把手教小红，轻声细语，“最后别用那个，这颜搭黑珠才压得住，搭浅就乱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闻言，孟开平糊应了一声，旋即拿起石桌上的竹筐，没话找话：“编的什么，络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又耐心演示了一遍，侧首看小红学得手忙脚乱，忍不住掩唇笑：“你平日事比我利落多了，怎么总打不好络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打发日而已，没什么特别的。”少女心不在焉回。

        小红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，一惊住了，立刻站起怯怯行礼：“将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小红羞红了脸，忍不住叹：“婢也不晓得。但姑娘您手可真巧，瞧得婢都花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孟开平讶然回，还不待他多问，便见少女提着裙边一路小跑了屋。

        师杭浅笑着解释：“我想你是什么都不缺的。剑穗虽小，却是我的一番心意，还盼将军莫要嫌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来这满府里，竟寻不一个见了孟开平不怕的。似乎只要在沙场历练久了，通便会沾上莫名的煞气，直教活人见则胆寒、退避三舍。

        孟开平似赌气一般，连辞都懒得辞，转就离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明明手还积有一大堆事，何必巴巴儿跑来见她？

        “想来你近日事忙，也不好打搅。”师杭略平复了一呼，望着他，颇为诚挚，“多谢你放了阿宁……啊，就是那位达鲁花赤家的小。你边的蒋侍从告诉我，她已经安稳归家了，多谢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只片刻功夫，男人的脑海之中百转千回，一会儿是旖旎思，一会儿又忍不住怀疑起某些暗中伤人的东西……正胡思乱想着，少女急匆匆地来了，远远瞧去，她手里似乎还真拿着样小件。

        孟开平无意多留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于世家公而言，文房四宝、金石字画都是送礼的上佳之选。可于孟开平而言，这些东西简直同路边的杂草无甚区别。

        孟开平晕乎乎听着，好不容易憋句“不必谢”，便见少女将细白的右手缓缓展开在他面前。他低看去，霎时心如擂鼓。

        剑穗算不得贴，更无关，要非说有何用，差不多是辟邪的罢？送这个简直再合适不过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记得从前宴上观赏剑舞，那些剑柄的尾端都有坠或长穗为饰，手腕翻飞间煞是好看。可孟开平的剑柄却光秃秃的，并无装饰。她想，许是这男人太过随，顾不上这些。

        很快，她站定在他面前，息微微。抬起，一双杏眸盈盈得透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惜一时寻不到巧的玉坠。”师杭温声，“也不知你喜什么式样，便没敢自作主张，简单编了条红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师杭没想到他这么个人居然认得，转念一想，毕竟他农家，也不至于太过孤陋寡闻，许是看村里妇人过罢。

        夏夜虽蚊虫多，但消暑乘凉自有一番乐趣。师杭摇摇：“尚好。屋里太闷了，便想着来透透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坐在这儿？”男人缓缓开，“不怕喂蚊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相较于原先的剑弩张，师杭如今已经越来越平静淡然了，甚少与他吵闹，更不会刻意激怒他。可孟开平却觉得这样一问一答十分无趣。

        月上柳梢，师杭闲来无事，正坐在院中打络玩。

        白日里，他忙得本没空想起这女人，可一到了晚上略空来，又总忍不住念着她在什么。结果不来气闷，来了更气闷。少女依旧低垂着一言不发，一副浑不自在的模样，也不知在琢磨些什么，八成又是想赶他走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，还没等他踏两步，后腰，一丝力量轻柔却牢固地牵住了他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学了好几遍，师杭也演示了好几遍，可她只觉得姑娘打得又快又好，却怎么也学不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袁复还在府外候着，太多更要紧的事等着他置，这个油盐不、不吃的女人就让她自生自灭好了！

        他如今坐拥一城，师杭思量许久，实在想不到他会缺些什么。大件，她送不起；至于小件么，香、荷包、手帕一类，她是万万送不手的。唯独男人日日所佩的长剑尚有可想。

        孟开平低瞧了好半晌，终于接过少女手中致的亮红剑穗，又在剑柄比划了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他们一家能留全命殊为不易。律台吉是否为你所用，我无力手，只盼从今往后能少些杀戮之事。如此，便足够庆贺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师杭不知孟开平究竟站在那多久，又听到了些什么闲话，见此形也只好收起手上的彩线，等他走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哎，你、你等等……”师杭没想到他突然要走，急之便拉住了他腰间的革带，匆匆忙忙：“将军，你先别走！我有件东西要给你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师杭发现这柄剑上虽无坠，却系了条绳，正相询，只听孟开平慢悠悠：“不知你对兵了解多少。通常只有文剑挂穗，武剑则系